第十七章 捣蛋还是呕吐（3）
一切是在早餐时开始的。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香肠味道不对？”莱姆斯一边慢慢地嚼着香肠，一边问道。
“不觉得。”西里斯一边说，一边大嚼特嚼。
“挺好吃的。”詹姆同意道，然后拿起勺子挖了些橘子酱，直接塞进了他已经塞满香肠的嘴里。
莱姆斯紧紧抿住了嘴，好让自己不要因此呕吐。他从眼角余光中看见莉莉·伊万斯正在看着詹姆，脸上带着微感恶心的表情。可怜的詹姆。照这个样子，他永远别想赢得伊万斯，哪怕有格兰杰的帮助都不行。昨天晚上一起巡逻时，詹姆把“格兰杰帮助他”这件事竹筒倒豆子，全都和莱姆斯说了。
“尝起来就像妈妈的味道。”彼得说着把香肠用面包卷起来，一口塞进嘴里，用力吞咽着，“但是妈妈的香肠总是煎得不够熟，所以我们最后就都得了那种——什么来着？食物中毒？”
就在这时，当另外三个掠夺者都在吃饭的时候，莱姆斯紧紧盯住了自己的香肠叉子。
“哦不。”西里斯说，然后半数的格兰芬多都开始异口同声地呕吐起来。
赫奇帕奇的学生开始尖叫，有几个也吐了，但是莱姆斯确定他们只是被面前“百人大吐”的壮观景象给恶心到了，并不是真的食物中毒。莱姆斯开始向自己装鸡蛋的盘子里呕吐起来。
“该死——”詹姆吐道。“该死的斯莱——”他再次吐道。
莉莉伊万斯吐到了自己的餐巾里。三个同学模仿着她的举动，但是失败了。
“我的鞋！”斯麦威克哀嚎道，他的胶皮靴上溅满了呕吐物。可怜的斯麦威克，他是个素食主义者，根本一根香肠都没吃，却成为了首当其冲的受害者。
“该死的斯莱特林！”西里斯终于代表詹姆把这句话说全了。他当然只吃了一根香肠，因为西里斯总能设法成为唯一一个不会在公开场合丢人现眼的人。他甚至连呕吐时都能把呕吐物在半空中就变没了，以抹杀证据。
桌子另一头，赫敏·格兰杰张大嘴巴，盯着这一切，她的书靠在一碗水果上，一杯南瓜汁刚被她举到嘴边。
“别喝，格兰杰！”詹姆喊道，“他们可能往里面加了火焰威士忌！”
如他所言，卡利娥佩·福西特尖叫一声，吐出一道明亮的火焰，嘴巴里因为自己刚喝的那口南瓜汁而冒烟。
鸡蛋像是活了一样，在蠕动着，莱姆斯大喊一声，开始用书拍打着鸡蛋。那本书是《拨开迷雾看未来》，是他最无用的一本书，损失不大。
斯麦威克尖叫一声，扔出一盘果酱和一盘已经变得泥泞的吐司。
“别扔橘子酱！”詹姆哀嚎道。
拉文克劳们又双叒叕地伸长了脖子，赫奇帕奇们因为气味和尖叫而捂住了鼻子和耳朵，斯莱特林们发出窒息般的大笑。
“我们难道不该消停一下吗，伙计们？”西里斯高高在上地说，“今年我们难道不该成熟一点吗，而且还是万圣节？”他对詹姆的了解，就像詹姆对他的了解一样，分毫不差。西里斯甚至模仿着詹姆的模样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我们难道不应该无趣得像一根棍子，而不是对那些把你绑在椅子上的斯莱特林们恶作剧吗？”
“我们要报复。”詹姆说，明显是被西里斯关于他恶作剧本领的轻视给刺激到了。然后他打了个嗝儿，说：“我们只需要时间去想出一个好计划——哦老天。”詹姆再次吐到了自己的南瓜汁里。麦格匆匆跑来，头顶一个泡泡，以遮蔽气味。
“萨米已经够可怜了，西里斯。”西里斯对莱姆斯说。他的声音听起来同时就像邓布利多和莱姆斯，但是却脸色阴沉。莱姆斯讨厌这种表情，这意味着西里斯要开始变得残忍、刻薄、或是有趣，三者合一。“那可怜的姑娘不是为你哭泣了吗？西里斯？今年不许恶作剧。”
“我没说不许恶作剧。”彼得说，然后他又吐了，吐出来的香肠还是整个儿的。
“没有。”莱姆斯呻吟道。然后他感觉自己爆出了一身冷汗，这只意味着一件事情。他温柔地开始对着一碗烤豆子开始呕吐。
“那就是说你不反对。”西里斯说，“好人啊。”
“我的鞋！”当维多利亚·阿诺德把自己的牛角面包吐到了斯麦威克的鞋子上时，后者又哀嚎了一声。斯麦威克的头发里也溅了些东西，是蓝色和粉红色的。
“他从哪儿弄来的？”莱姆斯说，“是从哪里运——哦老天不！”他吐得更激烈了。
“格兰杰！”西里斯大喊道，“过来！”
莱姆斯痛得流了眼泪，但是透过眼泪他能看见赫敏·格兰杰，后者是格兰芬多中唯一没有呕吐的人。她之前在忙着读书，根本没碰自己装得满满的盘子。现在她的脸僵住了，嘴巴也扭曲了。她看着西里斯。
“喂，我说了，过来！”西里斯不耐烦地说，“我需要你！”
在赫奇帕奇的长桌上，杰拉尔丁·格洁恩一听到这句话就吐了出来，即使她自己根本一口食物也没吃。
“他需要她！”格洁恩最好的朋友珊迪·雪莱哀嚎道，就好像西里斯刚刚是把格兰杰按在桌子上干了一样。
“我又不是狗，布莱克。”格兰杰厉声说，嘴巴合上了，僵硬的表情也消失了。
彼得无力地咯咯笑了几声，可能是想到了大脚板，然后又吐了。
“嘘。”詹姆说，然后吐了，“快阻止这一切——”又是一股新鲜的呕吐物涌了出来。
“你是唯一一个没有吐得翻江倒海的。”西里斯专横地说，“快过来帮我复仇！”
“你为什么没吐？”莱姆斯呻吟道，又出了一身冷汗。
“我被我家老巫婆从小开始下毒。”西里斯说。因为西里斯的母亲是如此地臭名昭著，以至于没人知道西里斯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格兰杰叹了口气，让莱姆斯惊讶的是，她合上了书包，走了过来。
“我不会坐的。”格兰杰警告道，此时麦格正在学生中走来走去的施咒，邓布利多和弗立维也跟了过来，“这里到处都是呕吐物。”
“不，我们走。”西里斯说着站了起来，拿上了书包，“就这味道……我们最好还是去图书馆里计划。你喜欢那里是吧？就像是图书仙女一样。”
“你就放下我们不管了？”詹姆呻吟道，然后又吐了，“没关系，我理解的。报复，大脚板，报——不要！”又是一口呕吐物溅到了莱姆斯的胳膊上，使得莱姆斯直接吐到了彼得腿上，在整个格兰芬多长桌上引起了连锁反应，甚至殃及了那些麦格正在救治的学生。麦格的格子呢长袍上溅满了污物。
“梅林的皮子啊！”麦格喊道。
“快跑。”莱姆斯呻吟道。
“现在快跑，为我们复仇！”詹姆说，“再见了，亲爱的大脚板。不要忘记我们啊！”
“哦，闭嘴。”格兰杰哼道，然后让莱姆斯惊讶的是，她真的开始和西里斯走了，后者则更加惊讶地去拿她的书包。“不要。”格兰杰厉声说，“你可能还会吐香肠的，而且你的口气真难闻。”
“没事。”莱姆斯听见西里斯在格兰芬多此起彼伏的呕吐声中欢快地说，然后西里斯从包里掏出几片薄荷。
“你身上带着薄荷吗？”格兰杰说，“我想是因为你在抽烟？”
“接吻用的。”西里斯夸张地悄声说道，“全都是为了接吻。”
“啊，”格兰杰酸溜溜地说，“那你不如带点润唇膏。”
“哦。”西里斯说着掏出一个小管，往嘴唇上抹了抹。莱姆斯本以为那会是口红，但是西里斯的嘴唇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唯一改变就是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半数女生都神魂颠倒地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
“他用的什么招？”詹姆哑着嗓子说，看着他们的朋友缓慢而成功地赢得了一个讨厌他的女孩的芳心，看得满眼都是嫉妒。然后他又吐了。
“哦，上帝，救我。”伊万斯呻吟道。她吐在了自己的餐巾里，餐巾已经盛得满满的，污物开始流下来。
阿米莉亚被呛住了，滑倒在地，倒在了一堆污物里。
“不要，阿米莉亚，”多娜·迪戈里喘不过气地说，“不要——”她不由自主地吐在了自己的朋友身上。
“呜。”莱姆斯惊恐地说，然后让他更加惊恐的是，詹姆转向了伊万斯。
“我能——”他发出了一声可怕的干呕，“我能帮你的，伊万——”他吐到了自己的南瓜汁里。
“我去死吧。”莱姆斯呻吟道。麦格在努力制止学生呕吐，她的脸罩在泡头咒下，看上去绿哇哇的。邓布利多看上去就像往常一样，只表现出了一些温和的兴趣。莱姆斯从西里斯和格兰杰身上移开了目光，但这是一个错误，因为他听到的下一件事就是一阵令人血液凝结的尖叫，在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学生的呕吐和哀嚎声中久久回荡着。
莱姆斯转过身，正巧就温柔地吐在了终于走到他们面前的麦格身上。莱姆斯想要道歉，但他随即就又吐了起来，因为他看到格兰杰被抓住脚踝倒吊起来，悬挂在五十英尺处的高空，几乎是挂在了天花板的正下方。她的书包掉下来砸在了拉文克劳的桌子上，很明显这就是那些尖叫的来源。两个拉文克劳的男孩被砸得满头是血，还有一个被砸倒在地板上、血流如注、眼睛也闭上了。麦格和邓布利多立刻离开了那些呕吐的格兰芬多学生，麦格的长袍上已经凝结起了一层厚厚的污垢。
西里斯无声地抖动魔杖，格兰杰像一块石头一样掉了下来，大礼堂里的所有人都能看见她的内裤，比图书馆那次的人多得多。
“小心——”莱姆斯想喊，但喊到一半就又吐了。不过他倒也不必担心，因为西里斯接住了格兰杰，把她头上脚下地正过来，让她轻飘飘的地降下了最后六英尺，落在了地上。
她的脸红得发亮，但是是因为羞愧还是头部充血，莱姆斯不确定。最有可能是幕后黑手的斯莱特林们在努力不要大笑。莱姆斯确定，如果不是有几个拉文克劳成为了他们愚蠢行为的牺牲品、被砸得流血受伤，那么斯莱特林们会笑的。
“哦，干得漂亮。”西里斯大声对斯莱特林的长桌说道，他的声音盖过了礼堂里的混乱，“现在所有人都能看到她长了全校最好看的屁股了。这实在是有害于她的自尊哪。”西里斯直直地看着吉妮维尔·布莱切利、黛西·帕金森和萨米·格林格拉斯，前两者正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而第三个人红着眼睛、面色苍白，戳着自己的吐司，看都不看西里斯一眼。
“哦，西里——”莱姆斯悲伤地说，然后他又吐了。
“该死的，莱姆斯，你到底吃了多少根香肠？”詹姆喊道。
“到满月了。”莱姆斯喃喃道。他的鸡蛋又开始蠕动了，于是他重新开始用《拨开迷雾看未来》敲打它们。
西里斯来到了格兰杰身边。格兰杰让莱姆斯大吃一惊，因为她竟然没有去管自己掉出来的羽毛笔、羊皮纸、墨水、书、和一个串珠小包，而是去帮助邓布利多和麦格救治那些受伤的拉文克劳了。
“现在不用，格兰杰小姐。”麦格厉声说，“快去校医院，要些治疗呕吐的药水来。”
“但我没有吃啊。”格兰杰抗议道，与此同时西里斯开始乖乖地替她捡东西，让杰拉尔丁·格洁恩又开始嫉妒得呕吐起来。莱姆斯看见西里斯捡起串珠小包，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然后他仔细看了看其中一本书，脸色更难看了。
“我可以帮忙——”格兰杰继续努力说服道。
“快出去，别让有人再攻击你，格兰杰小姐。”麦格厉声说。格兰杰的脸变得更红了，她从西里斯那里一把抢过书包，和一个看上去像本日记的小本子，然后拔腿就跑。
“喂！”当莱姆斯正在吐出自己最近两周吃下的所有东西时，听见西里斯在格兰杰身后喊道：“我们还没完呢，回来！”
他听不见格兰杰逃离时的回答，但是雷古勒斯·布莱克冷笑了几声。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笑的，你个泡泡茶壶。”西里斯低吼道，此时格兰杰已经离开了大礼堂，而雷古勒斯还是满脸带着那种讨人厌的表情。“你的耳朵要爆了啊！”西里斯指了指一只巨大的黑色猫头鹰（莱姆斯认出那是布莱克家族的美杜莎）。猫头鹰刚刚落在了西里斯的弟弟面前，它的鸟喙鲜红如血。
雷古勒斯本就苍白的脸上，连最后一丝颜色都消失了。
“哈，”詹姆说，“那小混蛋活——不要！”他吐在了刚刚到来的斯普劳特的鞋子上。斯普劳特见到麦格、邓布利多和弗立维都在救治拉文克劳，就来帮助格兰芬多了。
“反正我也不喜欢这双鞋，波特先生。”斯普劳特欢快地说，“现在我有借口找邓布利多要钱买双新鞋了。”
“为您效劳。”詹姆说。然后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嗝，满是胃酸和腐败的味道。
“噢噢噢噢！”彼得说，然后往斯普劳特的袍子上吐了一堆。
“继续。”斯普劳特说，对他们挥了挥魔杖。而房间的另一头，雷古勒斯·布莱克正追着西里斯逃出大礼堂，他手中的吼叫信已经在冒烟了。“这次我也许能从邓布利多手中敲出一百加隆来。”
他们能听见在大礼堂之外，沃尔布加·布莱克正对着雷古勒斯尖叫，因为他被人发现和一个泥巴种一起去了书店。莱姆斯只能祈祷西里斯已经追着格兰杰跑远了，听不见自己弟弟和格兰杰一起去霍格莫德逛书店的事。他很了解西里斯，如果他知道了这个，那离西里斯再次与自己的弟弟以拳会友也只有一步之遥。
“您讨厌您的帽子吗？”莱姆斯对斯普劳特有气无力地说，此刻沃尔布加的声音已经变得遥远而模糊，大概是雷古勒斯已经跑远了，“我感觉又有些东西涌上来了。”
“开火吧，卢平先生。”斯普劳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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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感言：
我发现，在描写西里斯时，国内同人作者，和国外同人作者，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基于文化背景的差异。西里斯成长于“喧哗躁动的七十年代”，国外作者很多都会强调他身上那种时代性的特点——叛逆、疯狂、反传统，强调摇滚乐、皮裤等元素。但是国内作者会更强调他身上属于旧世界、属于贵族社会的那一方面，比如强调他的礼仪、华丽服饰等。至少我从来没在我看过的中文同人中见到有哪个作者写小天戴项圈穿皮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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